第049章 鬧事大娘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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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鬧事大娘的目的
時岳不知道僅僅因為自己的一個表情, 同事們就想了這麽多。
聽見有人鬧事，他面色一沈，問：“怎麽回事？”
王五氣喘籲籲的說：“呼呼，時科長, 我也不知道啊。就剛才, 門口突然來了好幾個人, 她們哐嘰一下直接跪在咱們廠子門口就開始嚷嚷, 說什麽讓咱們廠子還她孩子, 我沒聽明白是怎麽回事, 但張磊說情況不太對, 就打發我過來喊人了。”
“什麽玩意？讓廠子還她家孩子？這叫什麽話, 機械廠又不是人販子窩, 誰拐她家孩子了。”孫國棟板著臉, 表情不太好的說。
時岳瞥了一眼孫國棟，沒說話。
這人難得的說了句中聽的話, 他心裏也是覺得這事兒不像話。
王五委屈臉：“這，我也不知道了……那什麽，時科長, 要不您去門口看看去吧？”
時岳：“嗯, 行, 我去看看。”
這會兒是上班的時間點，所有職工都要經過大門口，他肯定不能放任鬧事的人在門口鬧下去。
他想了想, 說：“你們不用值班的，都跟我一塊去跑一趟。”
時岳領著保衛科眾人快步往機械廠大門口走, 還沒走到地方，遠遠的就看見大門口處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一堆人, 他趕緊加快腳步趕過去。
走到近前，能清清楚楚的聽到來自人群中間大聲的叫喊：“機械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那聲音聽著還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在喊。
時岳皺了皺眉，高聲：“讓一讓，讓一讓，保衛科來調查情況！”
在這兒圍觀的幾乎都是機械廠的員工，聽到這話他們立馬給讓出一條道，有個認識時岳的，還側了側身子，帶著笑臉說：“時科長你進去吧。”
時岳點點頭，帶著保衛科眾人穿過人群，看到了在正中間站著的三個人，一個葫蘆臉的老大娘以及兩個長得跟她相似的女同志。
她們一人舉著一個硬紙板做成的牌子，牌子上寫著“機械廠還我孩子”幾個大字。
時岳一看到這場景，臉就黑了下來，這會兒這麽多人都看著她鬧事，不用想也知道影響有多不好。
也就是這會兒領導還沒來，不知道這事兒，要是一會被領導發現……
保衛科的其他人也想到了這一點，一心想著立功的孫國棟當即就上前一步。
他還想著要立功呢，這萬一領導因為鬧事的對保衛科有意見，他還怎麽立功得到領導賞識呀！
不行，他得把這鬧事的給摁住。
孫國棟上前一步，指著老大娘鼻子說：“誒，你幹什麽的，來我們機械廠鬧什麽事？你要是不想被我們帶走，就趕緊的起開！”
他以為自己這麽說就能嚇走鬧事的大娘，但沒想到的是，大娘非但沒有被他嚇到，反而還囂張的瞪著眼看回來。
老大娘：“你憑啥帶走我，明明是你們機械廠的先把我家芳芳拐走了的！我這話還就放在這兒了，你們今天要是不把我家芳芳還回來，我還就不走了呢！”
孫國棟：“什麽芳芳草草的，我不認識。”
他板著臉，嚴肅的說：“我只知道孩子找不著應該找公安，公安能幫著你找孩子，找我們機械廠沒用，我們機械廠的沒空幫你找孩子！”
老大娘：“我不找公安，就找你們機械廠！”
“還我孩子！還我孩子！機械廠還我孩子！”她舉著硬紙板又開始叫喊起來，她身邊站著那倆女同志也跟著一塊喊起來：“還我孩子！還我孩子！機械廠還我孩子！”
孫國棟被喊得頭痛，上前抓著老大娘胳膊就要捆上她：“還敢鬧事，我把你帶走！”
他自己動手不算，還招呼王五：“小五，還有那倆，也都給我帶走！”
時岳看到這一幕，只感覺頭疼無比。
孫國棟果然還是那個沒腦子的孫國棟，這老大娘鬧事鬧得這麽大，他說捆人就捆人，真是怕影響還不夠惡劣，保衛科的形象還不被抹黑！
他伸手攔住拿著繩子要上前的王五，皺眉呵斥道：“老孫，別鬧，你松開……”
時岳的話還沒說完，老大娘就動了起來，她攥住孫國棟的手，大聲喊：“耍流氓了！機械廠的耍流氓了！大家快過來看啊，機械廠的耍流氓了，他摁著我手不放啊！機械廠就是一群流氓窩！拐走我家孩子，還對著我耍流氓！我都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了，都不放過我啊！”
謔。
老大娘這麽一喊，整條街的人都看了過來，雖然湊得近的都知道她是在胡說八道，但奈何離得遠的人不知道哇！
“這是什麽情況？”
“機械廠有人耍流氓了？”
“還是對一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耍流* 氓？變態吧？”
“這變態是誰啊？誰啊……”
周圍過路的陌生人都一片嘩然。
處於風暴正中心的孫國棟臉黑著，黑的快要能滴水，他自認光明磊了一輩子，就這麽被扣上流氓變態的帽子，可太委屈了！
他怒吼：“我沒耍流氓！”
老大娘嗷嗷喊：“你沒耍流氓你摸我手幹嘛，你現在都沒撒開我的手呢！你就是流氓，大流氓！”
孫國棟像是觸電一般，趕緊的把老大娘手扔了出去，老大娘得到自由以後，得意的揚著頭朝孫國棟冷哼一聲，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孫國棟這叫一個氣呀，氣的他身體都在顫抖。
時岳輕笑一聲，迎來孫國棟和老大娘兩個人怒視的眼神。
他就像是沒看見一樣，笑著說：“大娘，您可別開玩笑了，剛才您攥著我們老孫的手勁多大啊，說是我們老孫對您耍流氓，還不如說是您對老孫耍流氓呢！”
“噗嗤。”
邊上的王五沒忍住笑出聲。
不過他們時科長這話還真沒說錯，孫國棟的手都被老大娘攥出了個紅印了。
孫國棟的黑臉又黑了黑，黑的還有幾分變紅了，雖然時岳這話幫他甩掉了耍流氓的帽子，但是他也不樂意別人說他被人耍流氓了。
他一大老爺們兒被一老大娘占便宜了，這話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倒是老大娘的心裏素質比他還好一些，就算是被時岳指控耍流氓，臉色也沒有變化。
她一臉囂張的說：“那你抓我啊，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把我抓走！我倒是要看看，是我先被抓走，還是你們機械廠這個流氓窩先完蛋！”
時岳皮笑肉不笑：“呵呵，大娘，你這就太較真了，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嗎？”
老大娘：“誰跟你開玩笑了？”
時岳擺擺手：“行，您不願意開玩笑，那我就不說了。咱們說正事，說您孩子的事，行吧？您說您家孩子被我們機械廠的拐走了，那我問問，您家孩子姓什麽叫什麽，年紀多大了，被我們機械廠誰拐走了，您有什麽證據說她被拐走了呀？”
老大娘梗著脖子：“你誰啊？憑什麽你讓我說我就說啊，我要找機械廠管事的說！”
孫國棟：“還找管事的？你是不是想找廠長啊？你誰啊，我們廠長憑什麽見你啊？”
時岳拍了拍一臉厭惡的孫國棟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後。
接著好似不在意老大娘的態度一樣，柔聲說：“大娘，我是機械廠保衛科的副科長時岳，您有什麽事，跟我說就行了。”
老大娘表情懷疑的上下打量著他，“跟你說有用嗎，你能幫我找我家孩子嗎？”
時岳點頭：“當然能了。”
這時老大娘左邊站著的女同志拽了拽她袖子，小聲說：“娘，保衛科科長，也是管事的，說話管用。”
聽到這話，老大娘收回了懷疑的眼神，說：“行，跟你說有用，那我就找你了，那什麽，你叫什麽來著？”
“時岳，我叫時岳。”時岳好脾氣的重覆一遍。
老大娘：“行，時岳，你幫我找找我家小芳吧！我家小芳被你們機械廠的職工拐走了，就給家裏留下了一封信，就跟你們廠子職工私奔了！”
私、奔？
時岳一楞，這什麽意思？
聽這老大娘嚎了半天找孩子，他還以為要找的是小孩呢，沒想到不是呀？
倒是邊上圍著看熱鬧的人聽到私奔兩個字，眼裏都是一亮，耳朵也立馬豎了起來，誰私奔了啊？他們廠子誰拐著人家閨女私奔了啊？他們咋沒聽說啊？！
眼見著邊上人都是一副等著聽八卦的表情，時岳眼角抽了抽，這都要到點上班了，這些人還不走嗎！
為了不讓機械廠員工集體曠工，時岳出聲制止了還要說話的老大娘。
他說：“那什麽，大娘，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這樣，您跟我到辦公室，咱們坐下好好的說說這個事兒。”
別說，這老大娘倒是挺有警惕心的，她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啥？去辦公室？不去不去！我跟你進去，那就是你們的地盤了，到時候還不是你們說咋樣就咋樣？我一個老婆子對上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就算你們想打我罵我，我也反抗不了啊！打我罵我就算了，我要是跟你們進去，你們翻臉不認人，不幫我找孩子可咋辦，我家芳芳還在外面受苦呢！”
“哈。”
時岳這時才發現，原來人無語到了極點真的會忍不住發笑。
他無奈的說：“大娘，我們機械廠是正經廠子，不是□□，把你帶到辦公室，也只是為了更好的跟您溝通，好幫您找孩子，不是要把您帶進去欺負的。”
他認真的保證：“還有，我既然答應幫您找孩子，那肯定會幫您找的，不會出爾反爾的。”
老大娘臉上還是忍不住懷疑：“你說真的？”
時岳點頭：“當然了！大娘，您趕緊跟我進去吧，我早點問完您話，好早點幫您找孩子。怎麽，難道您不著急找您家孩子嗎？”
“著急啊，我怎麽不著急找我家芳芳啊！”老大娘終於點頭：“行，我跟你進去就進去。”
她咬著牙像是做了什麽艱難的決定一樣，隨即又趕緊的補充了一句：“我跟你進去，但是我二閨女可不跟著一塊進去啊！我二閨女要留在外面！”
時岳無所謂的點點頭：“行。”
老大娘扭頭對著站在她左邊的女同志說：“老二，一會我跟你大姐進去，你就在門口等著。你看著點時間，要是我進去一個多點還沒出來，你就趕緊的回家搖人去，跟你大爺他們說我被機械廠的扣住了，讓他們來機械廠要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提高了音量，就是為了讓時岳幾個保衛科的人聽到，她還留著後手呢！
時岳：……
行吧。
反正他真的沒打算要扣留這個老大娘，她留不留後手都無所謂。
吩咐完二閨女，老大娘帶著自己大閨女昂首挺胸的大步朝機械廠裏走，走了兩步發現時岳幾個人沒跟上來，還特意回頭喊了一句：“走啊！”
時岳：……
他無語的指著老大娘的二閨女，說：“大娘，您能不能讓這個女同志往邊上站點，別堵著大門口，我們廠子職工還要從門口上下班呢。還有，能不能讓她把手上那牌子先收了，這，大門口的，進進出出的人那麽多，影響不好……”
老大娘白了時岳一眼，嘀咕一句：“事兒真多……”
不過她到底還是照時岳說的那樣吩咐了自家閨女。
見老大媽的二閨女收了紙板到一邊坐下，時岳揮揮手，招呼保衛科的：“走吧。”
老大娘走了，保衛科的也走了，圍著的那些人知道沒熱鬧看，也只能悻悻的離開。
唉，沒能聽到私奔的八卦，遺憾吶！
時岳領著老大娘進了辦公室，先是吩咐王五給老大娘和她閨女搬兩張椅子，又是讓小張給這倆人倒水，等兩人都坐下，手裏都捧著一杯水了，這才開始問話。
“行，大娘，你現在可以說了，您家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您說的私奔是啥意思？”
因為時岳態度挺好，老大娘放下了心裏的戒備，像是拉開了話匣子一樣說：“我家芳芳，大名叫郝芳，被你們機械廠的職工王大力拐走了，已經私奔走了一個禮拜了！你看我這的信，這個信是我家芳芳走之前給家裏留下的信。”
她一邊把信遞給時岳，一邊說：“我家芳芳是上禮拜六走的，走的時候說是要去大姨家玩，還說要在大姨家住兩天，我心裏也沒在意這事，因為我跟芳芳大姨關系好，芳芳時不時的就上大姨家住兩天的。但是這回住的時間太長了，我就感覺不對勁，所以我昨天就是芳芳大姨家找去了，結果芳芳大姨跟我說芳芳根本就沒去她家。我一下就慌了，不開玩笑，我當時腿都軟了，就喊我家老二去報公安，但老二人還沒出門呢，歸置東西的老大就從芳芳房間翻到了這封信。”
時岳接過信展開，沒用兩眼就看完了上面的內容。
主要是因為這封信也不長，就只有短短的兩三行。
“媽，我走了，跟大力走了。我知道你不同意我跟大力在一起，但我對大力的愛是真的，我不想和大力分手，所以我跟大力走了，勿念。”
呃……
時岳抽了抽嘴角，又是一個牛曉北啊。
原諒時岳不知道要怎麽形容這種談戀愛談昏了頭的人，只能用牛曉北來形容。
如果他知道後世有個詞叫戀愛腦的話，估計就不用牛曉北出場了！
時岳雖然對這種談戀愛談的昏頭的人無語，但還是表情嚴肅的問了句：“大娘，您家郝芳今年多大了？”
老大娘：“我家芳芳今年二十二了，怎麽了？”
時岳抽了抽嘴角：“二十二，成年了，都能結婚了……”
他還以為是未成年呢！
既然是成年人，那他就沒什麽好管的了。
他提醒：“大娘，政策上規定婚姻自由戀愛自由，您家孩子既然都二十二了，那就有資格決定自己跟誰戀愛跟誰結婚。而且她離開家之前，還給您留了信，是她自己離家出走，也不能算是失蹤，我們是管不了的。”
老大娘一聽這話，瞬間不幹了，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你什麽意思！”
她胸膛劇烈起伏著，臉上表情不忿極了：“剛才在門口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剛才跟我說的好好地，說要幫我找孩子的！”
時岳點頭：“大娘您先別急，是，我剛才是說要幫您找孩子的，但是……”
老大娘一把掀開時岳：“別給我但是這個但是那個得了！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當領導的說話不算話，最會翻臉不認人了！行，既然你翻臉，那也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了！”
她拉著自己大閨女大步流星往外走：“老大，咱們走，接著去門口鬧事去，我就不信我鬧不出一個能管我事兒的人！”
時岳趕緊攔住她：“誒，大娘，大娘您先別走，咱們有話慢慢商量嘛。”
這個點差不多是廠長上班的時間，要是這會兒讓大娘往門口一站，保準能讓她跟廠長碰上，他可不能把她放出去！
老大娘被攔住還挺不樂意的，“你不是說你管不了嗎，你管不了就別攔著我出去找能管事的人！”
她梗著脖子就往外沖，時岳趕緊喊人，讓孫國棟跟王五一塊把門堵住，看到她被堵在門口沒出去，他的心裏這才松了一口氣。
時岳苦笑一聲：“大娘，您可真是夠會為難人的。”
老大娘依舊梗著脖子，沒說話。
即使出不去她心裏也不著急，因為她本來就是裝樣子來嚇唬人的，能嚇唬住時岳，讓他幫忙給自己找孩子就行！
時岳嘆了口氣，說：“行行行，我們管，我們管。”
他不管不行啊，只要他敢說不管，這大娘就敢鬧事，他是沒轍了。
他說：“但是吧，我們能管得也有限，畢竟您家孩子是自己走的，我們不可能說強制讓您家孩子跟著您回去，也不能這麽要求。別說是我們了，就算是公安局，也不能這麽要求您孩子。”
老大娘表情雖然不好，但也知道時岳說的沒錯。
時岳：“我們能做的就是把那什麽，就那個您閨女對象……”
老大娘提醒：“王大力！”
時岳：“對，我們只能把王大力叫過來，讓他告訴您您孩子的地址，然後其他的你們再自己溝通，您看這個行不？”
“行！”老大娘點頭：“你去把王大力叫過來就行！”
她擼起袖子，眼中帶著滿滿的殺氣，頗有時岳把王大力喊過來，她自己解決的意思。
時岳隨便點了個人讓他去喊王大力，老大娘還生怕喊人的找錯人，特意交代了一句，“五車間的鉗工王大力，別找錯人了！”
喊人的走了，時岳拉著老大娘再次坐下，他好聲好氣的說：“大娘，您看我們這人也給您喊去了，夠配合您的了吧？”
老大娘眼睛瞥了瞥時岳，半天才不情不願的點了下頭：“嗯，算是吧。”
時岳就當沒看出她的不情願，笑嘻嘻地說：“那您也配合配合我們的工作，一會人來了，咱們心平氣和的好好跟人家溝通，不吵架不打架行不？”
他提前給老大娘打打預防針，省的一會人來了，老大娘跟人家動手打起來。
老大娘沒吭聲，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時岳臉上的笑淡了淡，繼續勸說：“大娘，您看啊，您跟這個王大力的矛盾其實都是因為孩子，我相信您和他的心是一樣的，都是愛您家郝芳，為了您家郝芳好，那咱們看在郝芳的面子上，就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話嘛，不然郝芳肯定也會難過的。”
老大娘聽到這話，反而來氣了，她漲紅著臉，怒氣沖沖的說：“就是為了我家芳芳好，我才不會給王大力一個好臉呢！”
時岳嘆口氣：“大娘，您這就太偏激了。這樣，您跟我說說，這王大力哪不好了，怎麽您就這麽不待見他。”
老大娘：“光憑她讓我家芳芳入贅這一點我就不可能待見她！我們郝家三代單傳，就芳芳一個男丁啊，王大力讓我們家芳芳入贅，這不是奔著讓我們郝家斷香火來的嗎！”
“入贅，啊，其實入贅也沒什麽，誒，不對。”時岳一楞，他震驚的看向老大娘，“等會——”
郝芳是男的？
他一直以為郝芳是個女同志！
“時哥，王大力來了。”
時岳還在為郝芳是男的而震驚時，喊王大力的人回來了，時岳緩緩地扭頭。
郝芳既然是男的的話，那王大力應該是位女同志吧？
果然，他緩緩地扭過頭來，就見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女同志站在門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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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岳不知道僅僅因為自己的一個表情, 同事們就想了這麽多。
聽見有人鬧事，他面色一沈，問：“怎麽回事？”
王五氣喘籲籲的說：“呼呼，時科長, 我也不知道啊。就剛才, 門口突然來了好幾個人, 她們哐嘰一下直接跪在咱們廠子門口就開始嚷嚷, 說什麽讓咱們廠子還她孩子, 我沒聽明白是怎麽回事, 但張磊說情況不太對, 就打發我過來喊人了。”
“什麽玩意？讓廠子還她家孩子？這叫什麽話, 機械廠又不是人販子窩, 誰拐她家孩子了。”孫國棟板著臉, 表情不太好的說。
時岳瞥了一眼孫國棟，沒說話。
這人難得的說了句中聽的話, 他心裏也是覺得這事兒不像話。
王五委屈臉：“這，我也不知道了……那什麽，時科長, 要不您去門口看看去吧？”
時岳：“嗯, 行, 我去看看。”
這會兒是上班的時間點，所有職工都要經過大門口，他肯定不能放任鬧事的人在門口鬧下去。
他想了想, 說：“你們不用值班的，都跟我一塊去跑一趟。”
時岳領著保衛科眾人快步往機械廠大門口走, 還沒走到地方，遠遠的就看見大門口處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一堆人, 他趕緊加快腳步趕過去。
走到近前，能清清楚楚的聽到來自人群中間大聲的叫喊：“機械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那聲音聽著還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在喊。
時岳皺了皺眉，高聲：“讓一讓，讓一讓，保衛科來調查情況！”
在這兒圍觀的幾乎都是機械廠的員工，聽到這話他們立馬給讓出一條道，有個認識時岳的，還側了側身子，帶著笑臉說：“時科長你進去吧。”
時岳點點頭，帶著保衛科眾人穿過人群，看到了在正中間站著的三個人，一個葫蘆臉的老大娘以及兩個長得跟她相似的女同志。
她們一人舉著一個硬紙板做成的牌子，牌子上寫著“機械廠還我孩子”幾個大字。
時岳一看到這場景，臉就黑了下來，這會兒這麽多人都看著她鬧事，不用想也知道影響有多不好。
也就是這會兒領導還沒來，不知道這事兒，要是一會被領導發現……
保衛科的其他人也想到了這一點，一心想著立功的孫國棟當即就上前一步。
他還想著要立功呢，這萬一領導因為鬧事的對保衛科有意見，他還怎麽立功得到領導賞識呀！
不行，他得把這鬧事的給摁住。
孫國棟上前一步，指著老大娘鼻子說：“誒，你幹什麽的，來我們機械廠鬧什麽事？你要是不想被我們帶走，就趕緊的起開！”
他以為自己這麽說就能嚇走鬧事的大娘，但沒想到的是，大娘非但沒有被他嚇到，反而還囂張的瞪著眼看回來。
老大娘：“你憑啥帶走我，明明是你們機械廠的先把我家芳芳拐走了的！我這話還就放在這兒了，你們今天要是不把我家芳芳還回來，我還就不走了呢！”
孫國棟：“什麽芳芳草草的，我不認識。”
他板著臉，嚴肅的說：“我只知道孩子找不著應該找公安，公安能幫著你找孩子，找我們機械廠沒用，我們機械廠的沒空幫你找孩子！”
老大娘：“我不找公安，就找你們機械廠！”
“還我孩子！還我孩子！機械廠還我孩子！”她舉著硬紙板又開始叫喊起來，她身邊站著那倆女同志也跟著一塊喊起來：“還我孩子！還我孩子！機械廠還我孩子！”
孫國棟被喊得頭痛，上前抓著老大娘胳膊就要捆上她：“還敢鬧事，我把你帶走！”
他自己動手不算，還招呼王五：“小五，還有那倆，也都給我帶走！”
時岳看到這一幕，只感覺頭疼無比。
孫國棟果然還是那個沒腦子的孫國棟，這老大娘鬧事鬧得這麽大，他說捆人就捆人，真是怕影響還不夠惡劣，保衛科的形象還不被抹黑！
他伸手攔住拿著繩子要上前的王五，皺眉呵斥道：“老孫，別鬧，你松開……”
時岳的話還沒說完，老大娘就動了起來，她攥住孫國棟的手，大聲喊：“耍流氓了！機械廠的耍流氓了！大家快過來看啊，機械廠的耍流氓了，他摁著我手不放啊！機械廠就是一群流氓窩！拐走我家孩子，還對著我耍流氓！我都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了，都不放過我啊！”
謔。
老大娘這麽一喊，整條街的人都看了過來，雖然湊得近的都知道她是在胡說八道，但奈何離得遠的人不知道哇！
“這是什麽情況？”
“機械廠有人耍流氓了？”
“還是對一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耍流* 氓？變態吧？”
“這變態是誰啊？誰啊……”
周圍過路的陌生人都一片嘩然。
處於風暴正中心的孫國棟臉黑著，黑的快要能滴水，他自認光明磊了一輩子，就這麽被扣上流氓變態的帽子，可太委屈了！
他怒吼：“我沒耍流氓！”
老大娘嗷嗷喊：“你沒耍流氓你摸我手幹嘛，你現在都沒撒開我的手呢！你就是流氓，大流氓！”
孫國棟像是觸電一般，趕緊的把老大娘手扔了出去，老大娘得到自由以後，得意的揚著頭朝孫國棟冷哼一聲，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孫國棟這叫一個氣呀，氣的他身體都在顫抖。
時岳輕笑一聲，迎來孫國棟和老大娘兩個人怒視的眼神。
他就像是沒看見一樣，笑著說：“大娘，您可別開玩笑了，剛才您攥著我們老孫的手勁多大啊，說是我們老孫對您耍流氓，還不如說是您對老孫耍流氓呢！”
“噗嗤。”
邊上的王五沒忍住笑出聲。
不過他們時科長這話還真沒說錯，孫國棟的手都被老大娘攥出了個紅印了。
孫國棟的黑臉又黑了黑，黑的還有幾分變紅了，雖然時岳這話幫他甩掉了耍流氓的帽子，但是他也不樂意別人說他被人耍流氓了。
他一大老爺們兒被一老大娘占便宜了，這話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倒是老大娘的心裏素質比他還好一些，就算是被時岳指控耍流氓，臉色也沒有變化。
她一臉囂張的說：“那你抓我啊，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把我抓走！我倒是要看看，是我先被抓走，還是你們機械廠這個流氓窩先完蛋！”
時岳皮笑肉不笑：“呵呵，大娘，你這就太較真了，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嗎？”
老大娘：“誰跟你開玩笑了？”
時岳擺擺手：“行，您不願意開玩笑，那我就不說了。咱們說正事，說您孩子的事，行吧？您說您家孩子被我們機械廠的拐走了，那我問問，您家孩子姓什麽叫什麽，年紀多大了，被我們機械廠誰拐走了，您有什麽證據說她被拐走了呀？”
老大娘梗著脖子：“你誰啊？憑什麽你讓我說我就說啊，我要找機械廠管事的說！”
孫國棟：“還找管事的？你是不是想找廠長啊？你誰啊，我們廠長憑什麽見你啊？”
時岳拍了拍一臉厭惡的孫國棟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後。
接著好似不在意老大娘的態度一樣，柔聲說：“大娘，我是機械廠保衛科的副科長時岳，您有什麽事，跟我說就行了。”
老大娘表情懷疑的上下打量著他，“跟你說有用嗎，你能幫我找我家孩子嗎？”
時岳點頭：“當然能了。”
這時老大娘左邊站著的女同志拽了拽她袖子，小聲說：“娘，保衛科科長，也是管事的，說話管用。”
聽到這話，老大娘收回了懷疑的眼神，說：“行，跟你說有用，那我就找你了，那什麽，你叫什麽來著？”
“時岳，我叫時岳。”時岳好脾氣的重覆一遍。
老大娘：“行，時岳，你幫我找找我家小芳吧！我家小芳被你們機械廠的職工拐走了，就給家裏留下了一封信，就跟你們廠子職工私奔了！”
私、奔？
時岳一楞，這什麽意思？
聽這老大娘嚎了半天找孩子，他還以為要找的是小孩呢，沒想到不是呀？
倒是邊上圍著看熱鬧的人聽到私奔兩個字，眼裏都是一亮，耳朵也立馬豎了起來，誰私奔了啊？他們廠子誰拐著人家閨女私奔了啊？他們咋沒聽說啊？！
眼見著邊上人都是一副等著聽八卦的表情，時岳眼角抽了抽，這都要到點上班了，這些人還不走嗎！
為了不讓機械廠員工集體曠工，時岳出聲制止了還要說話的老大娘。
他說：“那什麽，大娘，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這樣，您跟我到辦公室，咱們坐下好好的說說這個事兒。”
別說，這老大娘倒是挺有警惕心的，她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啥？去辦公室？不去不去！我跟你進去，那就是你們的地盤了，到時候還不是你們說咋樣就咋樣？我一個老婆子對上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就算你們想打我罵我，我也反抗不了啊！打我罵我就算了，我要是跟你們進去，你們翻臉不認人，不幫我找孩子可咋辦，我家芳芳還在外面受苦呢！”
“哈。”
時岳這時才發現，原來人無語到了極點真的會忍不住發笑。
他無奈的說：“大娘，我們機械廠是正經廠子，不是□□，把你帶到辦公室，也只是為了更好的跟您溝通，好幫您找孩子，不是要把您帶進去欺負的。”
他認真的保證：“還有，我既然答應幫您找孩子，那肯定會幫您找的，不會出爾反爾的。”
老大娘臉上還是忍不住懷疑：“你說真的？”
時岳點頭：“當然了！大娘，您趕緊跟我進去吧，我早點問完您話，好早點幫您找孩子。怎麽，難道您不著急找您家孩子嗎？”
“著急啊，我怎麽不著急找我家芳芳啊！”老大娘終於點頭：“行，我跟你進去就進去。”
她咬著牙像是做了什麽艱難的決定一樣，隨即又趕緊的補充了一句：“我跟你進去，但是我二閨女可不跟著一塊進去啊！我二閨女要留在外面！”
時岳無所謂的點點頭：“行。”
老大娘扭頭對著站在她左邊的女同志說：“老二，一會我跟你大姐進去，你就在門口等著。你看著點時間，要是我進去一個多點還沒出來，你就趕緊的回家搖人去，跟你大爺他們說我被機械廠的扣住了，讓他們來機械廠要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提高了音量，就是為了讓時岳幾個保衛科的人聽到，她還留著後手呢！
時岳：……
行吧。
反正他真的沒打算要扣留這個老大娘，她留不留後手都無所謂。
吩咐完二閨女，老大娘帶著自己大閨女昂首挺胸的大步朝機械廠裏走，走了兩步發現時岳幾個人沒跟上來，還特意回頭喊了一句：“走啊！”
時岳：……
他無語的指著老大娘的二閨女，說：“大娘，您能不能讓這個女同志往邊上站點，別堵著大門口，我們廠子職工還要從門口上下班呢。還有，能不能讓她把手上那牌子先收了，這，大門口的，進進出出的人那麽多，影響不好……”
老大娘白了時岳一眼，嘀咕一句：“事兒真多……”
不過她到底還是照時岳說的那樣吩咐了自家閨女。
見老大媽的二閨女收了紙板到一邊坐下，時岳揮揮手，招呼保衛科的：“走吧。”
老大娘走了，保衛科的也走了，圍著的那些人知道沒熱鬧看，也只能悻悻的離開。
唉，沒能聽到私奔的八卦，遺憾吶！
時岳領著老大娘進了辦公室，先是吩咐王五給老大娘和她閨女搬兩張椅子，又是讓小張給這倆人倒水，等兩人都坐下，手裏都捧著一杯水了，這才開始問話。
“行，大娘，你現在可以說了，您家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您說的私奔是啥意思？”
因為時岳態度挺好，老大娘放下了心裏的戒備，像是拉開了話匣子一樣說：“我家芳芳，大名叫郝芳，被你們機械廠的職工王大力拐走了，已經私奔走了一個禮拜了！你看我這的信，這個信是我家芳芳走之前給家裏留下的信。”
她一邊把信遞給時岳，一邊說：“我家芳芳是上禮拜六走的，走的時候說是要去大姨家玩，還說要在大姨家住兩天，我心裏也沒在意這事，因為我跟芳芳大姨關系好，芳芳時不時的就上大姨家住兩天的。但是這回住的時間太長了，我就感覺不對勁，所以我昨天就是芳芳大姨家找去了，結果芳芳大姨跟我說芳芳根本就沒去她家。我一下就慌了，不開玩笑，我當時腿都軟了，就喊我家老二去報公安，但老二人還沒出門呢，歸置東西的老大就從芳芳房間翻到了這封信。”
時岳接過信展開，沒用兩眼就看完了上面的內容。
主要是因為這封信也不長，就只有短短的兩三行。
“媽，我走了，跟大力走了。我知道你不同意我跟大力在一起，但我對大力的愛是真的，我不想和大力分手，所以我跟大力走了，勿念。”
呃……
時岳抽了抽嘴角，又是一個牛曉北啊。
原諒時岳不知道要怎麽形容這種談戀愛談昏了頭的人，只能用牛曉北來形容。
如果他知道後世有個詞叫戀愛腦的話，估計就不用牛曉北出場了！
時岳雖然對這種談戀愛談的昏頭的人無語，但還是表情嚴肅的問了句：“大娘，您家郝芳今年多大了？”
老大娘：“我家芳芳今年二十二了，怎麽了？”
時岳抽了抽嘴角：“二十二，成年了，都能結婚了……”
他還以為是未成年呢！
既然是成年人，那他就沒什麽好管的了。
他提醒：“大娘，政策上規定婚姻自由戀愛自由，您家孩子既然都二十二了，那就有資格決定自己跟誰戀愛跟誰結婚。而且她離開家之前，還給您留了信，是她自己離家出走，也不能算是失蹤，我們是管不了的。”
老大娘一聽這話，瞬間不幹了，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你什麽意思！”
她胸膛劇烈起伏著，臉上表情不忿極了：“剛才在門口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剛才跟我說的好好地，說要幫我找孩子的！”
時岳點頭：“大娘您先別急，是，我剛才是說要幫您找孩子的，但是……”
老大娘一把掀開時岳：“別給我但是這個但是那個得了！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當領導的說話不算話，最會翻臉不認人了！行，既然你翻臉，那也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了！”
她拉著自己大閨女大步流星往外走：“老大，咱們走，接著去門口鬧事去，我就不信我鬧不出一個能管我事兒的人！”
時岳趕緊攔住她：“誒，大娘，大娘您先別走，咱們有話慢慢商量嘛。”
這個點差不多是廠長上班的時間，要是這會兒讓大娘往門口一站，保準能讓她跟廠長碰上，他可不能把她放出去！
老大娘被攔住還挺不樂意的，“你不是說你管不了嗎，你管不了就別攔著我出去找能管事的人！”
她梗著脖子就往外沖，時岳趕緊喊人，讓孫國棟跟王五一塊把門堵住，看到她被堵在門口沒出去，他的心裏這才松了一口氣。
時岳苦笑一聲：“大娘，您可真是夠會為難人的。”
老大娘依舊梗著脖子，沒說話。
即使出不去她心裏也不著急，因為她本來就是裝樣子來嚇唬人的，能嚇唬住時岳，讓他幫忙給自己找孩子就行！
時岳嘆了口氣，說：“行行行，我們管，我們管。”
他不管不行啊，只要他敢說不管，這大娘就敢鬧事，他是沒轍了。
他說：“但是吧，我們能管得也有限，畢竟您家孩子是自己走的，我們不可能說強制讓您家孩子跟著您回去，也不能這麽要求。別說是我們了，就算是公安局，也不能這麽要求您孩子。”
老大娘表情雖然不好，但也知道時岳說的沒錯。
時岳：“我們能做的就是把那什麽，就那個您閨女對象……”
老大娘提醒：“王大力！”
時岳：“對，我們只能把王大力叫過來，讓他告訴您您孩子的地址，然後其他的你們再自己溝通，您看這個行不？”
“行！”老大娘點頭：“你去把王大力叫過來就行！”
她擼起袖子，眼中帶著滿滿的殺氣，頗有時岳把王大力喊過來，她自己解決的意思。
時岳隨便點了個人讓他去喊王大力，老大娘還生怕喊人的找錯人，特意交代了一句，“五車間的鉗工王大力，別找錯人了！”
喊人的走了，時岳拉著老大娘再次坐下，他好聲好氣的說：“大娘，您看我們這人也給您喊去了，夠配合您的了吧？”
老大娘眼睛瞥了瞥時岳，半天才不情不願的點了下頭：“嗯，算是吧。”
時岳就當沒看出她的不情願，笑嘻嘻地說：“那您也配合配合我們的工作，一會人來了，咱們心平氣和的好好跟人家溝通，不吵架不打架行不？”
他提前給老大娘打打預防針，省的一會人來了，老大娘跟人家動手打起來。
老大娘沒吭聲，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時岳臉上的笑淡了淡，繼續勸說：“大娘，您看啊，您跟這個王大力的矛盾其實都是因為孩子，我相信您和他的心是一樣的，都是愛您家郝芳，為了您家郝芳好，那咱們看在郝芳的面子上，就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話嘛，不然郝芳肯定也會難過的。”
老大娘聽到這話，反而來氣了，她漲紅著臉，怒氣沖沖的說：“就是為了我家芳芳好，我才不會給王大力一個好臉呢！”
時岳嘆口氣：“大娘，您這就太偏激了。這樣，您跟我說說，這王大力哪不好了，怎麽您就這麽不待見他。”
老大娘：“光憑她讓我家芳芳入贅這一點我就不可能待見她！我們郝家三代單傳，就芳芳一個男丁啊，王大力讓我們家芳芳入贅，這不是奔著讓我們郝家斷香火來的嗎！”
“入贅，啊，其實入贅也沒什麽，誒，不對。”時岳一楞，他震驚的看向老大娘，“等會——”
郝芳是男的？
他一直以為郝芳是個女同志！
“時哥，王大力來了。”
時岳還在為郝芳是男的而震驚時，喊王大力的人回來了，時岳緩緩地扭頭。
郝芳既然是男的的話，那王大力應該是位女同志吧？
果然，他緩緩地扭過頭來，就見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女同志站在門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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